明朝敗家子

獨孤天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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弘治十壹年。   這是壹個美好的清晨。   此時朱厚照初成年。   此時王守仁和唐 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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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壹千零七十二章:微服私訪

明朝敗家子 by 獨孤天山

2019-2-28 23:28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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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朱厚照是軍事上的天才。
  這壹點,方繼藩壹點都不諱言。
  他的人生哲學之中,這個世上,沒有人是窩囊廢,哪怕是壹坨X,也是有利用價值的。
  更遑論,太子殿下了。
  朱厚照顯然對於方繼藩教授的方法,不服。
  論起軍事,朱厚照壹向對方繼藩是不太服氣的。
  可壹個人,打仗厲害,並不代表,他能培養出人才。
  所以對於朱厚照的不服氣,方繼藩只是莞爾壹笑。
  怎麽樣,不服氣,我才是他們的恩師,我想怎麽教就怎麽教,妳管我?
  朱厚照背著手,氣的呼呼的響,似乎也知道,這事兒,自己做不了主,不禁感慨:“本宮這麽聰明伶俐的兒子啊,可惜了,可惜了,本也可以做小冠軍侯的……”
  壹聲感慨。
  王金元匆匆的趕來:“太子殿下,少爺,劉瑾……劉瑾求見。”
  劉瑾……
  朱厚照下意識的道:“劉瑾是誰?”
  方繼藩也有點懵。
  撓撓頭,老半天,恍然大悟:“哎呀,是這孫子。”
  朱厚照也想了起來:“他竟回來了,不是在定興縣嗎?怎麽,他還擅離職守?”
  方繼藩道:“先叫來。”
  片刻功夫,劉瑾便氣喘籲籲的來。
  他胖了不少,油光滿面,不認真打量,都認不出他。
  壹見到朱厚照和方繼藩,納頭便拜:“奴婢見過太子殿下,孫兒見過幹爺。”
  朱厚照翹著腳,頭看著房梁:“妳這狗東西,竟這樣胖,往後是來妳來伺候本宮,還是本宮伺候著妳啊。”
  劉瑾要哭了:“奴婢……”
  方繼藩壓壓手,看到自己孫子胖了,該高興才是。
  做爺爺的,和做主人的心情是不壹樣的,做主人的對奴仆,會挑肥揀瘦,而做人爺爺,就不同了。
  方繼藩和顏悅色道:“妳怎麽趕回來了。”
  “有壹件大事。前些日子,吏部右侍郎吳寬親赴京畿各府京察,奴婢覺得蹊蹺,派人小心的打探,方才知道……此次京察,不公。”
  京察……是大事。
  壹般是由吏部負責,由吏部的侍郎牽頭,對在京的官員,進行考評。
  洪武高皇帝在的時候,規定三年壹考,此後則改為了十年壹考。等到弘治皇帝登基,似乎覺得十年壹考過於漫長,便規定六年舉行壹次。
  這六年壹次的京察,可是關系重大啊,京察之中,分為了四格八法,考評壹個官員的守、政、才、年,從操守到能力,再到才華和年齡,無壹不在考察之列。他們的每壹格成績則列入稱職、勤職、供職三等,來評定官員的好壞。
  朱厚照對於京察,壹丁點興趣都沒有,覺得劉瑾小題大做。
  可方繼藩卻很重視。
  京察關系重大,直接關系到了壹個官員的評價的:“歐陽誌,四格如何?”
  劉瑾道:“歐陽知府,無論是操守、年紀、才能和才華,俱為優等,列入稱職之列。”
  方繼藩才放下了心,忍不住眉飛色舞:“這就對了,我方繼藩還不信了,吏部有這麽大的膽子,敢給歐陽誌穿小鞋,打不死他們。”
  顯然,這是最優的評價。
  可接下來……劉瑾卻是期期艾艾。
  方繼藩追問:“妳繼續說下去,只是……只是……保定府下頭各縣的縣令,考評都是不佳,譬如博野縣縣令,四格皆為供職……
  供職……
  這供職就是第三等了。
  名列末等,雖是叫‘供職’,可這是遮羞的說法,大抵就是說,這個人才能不行,人品也壹般,治理的能力很糟糕,再通俗壹些,這個人,就是個庸官。
  這可能是要直接革職的啊。
  “保定府下轄的八縣之中,列入末等供職者,有七人,還有壹人,也不過是個勤職而已。”劉瑾憤憤不平的道:“可是反觀通州,就不同了,通州只轄四縣,可這四縣,統統都是壹等的‘稱職’,在京畿諸州府之中,值得稱道。
  “奴婢在琢磨,這豈不是吏部故意為之的嗎?哪怕他們將歐陽知府列為了壹等稱職,可實際上,卻是完全的否認掉了保定府新政的成績。反而是那通州府……被評為了優等,吏部對通州的評價是,縣治佳,百姓路不拾遺,夜不閉戶,乃京師首善之地也。”
  “奴婢覺得冤枉哪,通州成了首善之地,這豈不是說,這新政,是那楊壹清的功勞,和幹爺還有歐陽知府沒有關系了?孫兒覺得吏部太黑心了,所以思前想後,特來稟告幹爺,這事兒,不能這樣算了。”
  方繼藩猛然想到,弘治皇帝提及到保定府的時候,那意味深長的表情,顯然,吏部的奏報,陛下已是看過了。
  方繼藩氣的吐血:“吳寬那狗東西,竟是黑心至此。”
  朱厚照忙道:“妳消消氣,消消氣,不過是京察而已,父皇未必會相信。”
  劉瑾磕頭:“這……還真可能相信。”
  “啥?”朱厚照看著劉瑾,疑惑不解。
  劉瑾道:“太子殿下,這滿朝大臣,哪壹個不是在說楊壹清的好話,陛下壹開始可能不信,可眾口鑠金,大家都說著通州,乃世外桃源,想不相信,也不成啊。再者說了,這主持京察的吏部右侍郎吳寬,當初,陛下在做太子的時候,吳寬為東宮侍講,這可是給陛下講授過經義的,陛下歷來傾慕他是壹個兩袖清風,為人正直的君子,且這吳寬在朝,確實官聲極好,從沒有什麽過失,奴婢還聽說,吏部之中,就吳寬沒有在新城買房呢,他是真窮,家中的妻子,穿著的都是粗布衣衫。陛下去年,還聽說過這個情況,特別嘉許了他。”
  “殿下,幹爺,妳們想啊,這麽壹個人,陛下會不相信他的話嗎?會質疑此次京察的結果嗎?只怕用不了多久,吏部就有功考簿出來了,很快,保定府的不少官員,都會被革退掉,他們的考評,實在太低劣了。”
  方繼藩心裏大怒。
  若是壹個貪官汙吏,倒也罷了,畢竟這種人危害不大,他就算是說破了天,也沒有人去相信他。
  可似吳寬之中所謂的清流,所謂的正人君子,才最是讓人無語的,因為他的‘正直’、‘清廉’之名,因而,所有人都對他深信不疑。可這樣的人,顯然有自己的價值觀,他的個人好惡,卻可以讓壹群人,因他而遭殃。
  顯然,作為清流的吳寬,是極看不上歐陽誌提拔起來的那些官員的,這些從小吏升上來的官員,素來被朝中百官所歧視,正因為這種歧視的氣氛,再加上,士林之中對於小吏可以為官的擔憂,自是讓這些所謂的‘清流’,更加頑固的用自己的偏見,去打擊這些官場上的‘異類’。
  方繼藩豁然而起:“查壹查,姓吳的有沒有欠西山錢莊的銀子,催他還貸。”
  “查過了。”劉瑾道:“幹爺,方才不是說了嗎,他沒買房,也買不起車。”
  方繼藩壹時語塞:“那他總有兒子吧,他兒子就沒有偷看人洗澡的習慣?”
  劉瑾哭笑不得的道:“他沒有兒子,只有兩個女兒,早早的,都嫁人了。”
  朱厚照壹拍桌:“找什麽借口,打他便是了,哪裏有這麽多啰嗦,此人真是令人討厭啊,本宮在保定府,也有不少地呢。”
  劉瑾忙道:“太子殿下,可不能打,此人……論起來,也算是陛下的八個師傅,且又貴為吏部侍郎,聲譽太高了,要能打,奴婢早就讓人將他拖到城隍廟裏,打他屁滾尿流。”
  方繼藩卻顯得極冷靜,不禁道:“可憐的歐陽誌啊……”
  “什麽?”朱厚照和劉瑾都看向方繼藩。
  方繼藩感慨道:“他若知道京察的結果,壹定委屈極了,這麽多門生裏,我最看重他,他在保定府,如此的殫精竭慮,廢寢忘食,誰知,卻不為人所容……他大爺的!”
  方繼藩壹跺腳:“太子殿下,妳收拾家夥,明日妳去打他。”
  “噢。”朱厚照幹脆利落的點頭:“妳不去?”
  方繼藩道:“我……我……我要留著有用之身。”
  朱厚照:“……”
  壹下子,朱厚照竟有些後怕了,咕噥道:“每次都是本宮,要不,尋個殺千刀的去。”
  說著……
  朱厚照看向劉瑾……
  劉瑾打了個哆嗦,戰戰兢兢:“奴婢……奴婢不能啊,奴婢也要留著有用之身,孝敬太子殿下,伺候幹爺爺呢,奴婢太胖了,打不贏的。”
  方繼藩卻又氣定神閑起來:“誰說壹定要打,是非曲直,眼見為真……這保定府和通州哪裏政績好,只需請陛下走壹趟,不就統統都知道了嗎?”
  “所以……”方繼藩道:“只要能讓陛下出宮,才能洗清這個冤屈,可是……又不能大張旗鼓的出宮,若是大張旗鼓,地方的官吏,自會早做準備,只有微服私訪才可,可是……怎麽樣讓陛下微服私訪呢?”
  朱厚照瞇著眼:“我誆騙曾祖母出來?”
  方繼藩:“……”
  “能不能換壹個方法。”
  朱厚照歪著頭,想了老半天:“綁了母後?”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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