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朝敗家子

獨孤天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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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三十八章:聖人

明朝敗家子 by 獨孤天山

2019-1-8 14:36

  蕭敬說到此處,笑了,背著手,面向著偏殿中陰暗的角落,殿中的燭光,只能照到他的側臉,光滑的下巴微微擡著,嘴角輕輕動著。
  “所以東廠裏掛著的是誰,妳忘了嗎?”
  小宦官道:“是嶽王爺。”
  “這就是了,掛著嶽王爺的畫像,是時時刻刻提醒妳們,要忠!凈了身,入了宮,從此以後哪,就和外頭隔絕了,無父無母、無兄無弟、無妻無子,這世上,再不剩下什麽了,除了聖上。”
  正說著,有宦官急匆匆的進來。
  “陛下傳喚。”
  蕭敬理了理衣衫,轉過身對自家的幹兒子開口道。
  “走,妳隨咱壹道去面聖。”
  “是。”
  二人壹前壹後,進了暖閣,便見內閣大學士,還有兵部尚書都在。
  蕭敬上前,弘治皇帝擡頭看了他壹眼,淡淡問道:“貴州那兒,有奏報嗎?”
  “東廠還未送來。”
  “竟比兵部還慢?”弘治皇帝皺著眉,不禁搖了搖頭。
  蕭敬忙是開口請罪。
  “奴婢提督東廠不力,還請陛下責罰。”
  弘治皇帝朝他壓了壓手,旋即便籲了口氣。
  “沒什麽大礙,這山高水遠的,沿途上,有個耽擱和疏失也是難免。”
  說著他低頭,看了壹眼兵部的奏報,接著不再理會蕭敬,壹雙明亮的眼眸不禁看向兵部尚書馬文升,很是困惑的皺眉。
  “方卿家歷來謹慎,幾次前往雲貴、四川,彈壓民變,都沒有疏漏,怎麽這壹次,居然抗命不尊了,貴州都司那兒,是不是和方卿家不和睦?”
  馬文升遲疑了壹會,才潤了潤嗓子,開口說道。
  “陛下,臣覺得可能不大,方總兵乃是伯爵,到了貴州,也非尋常總兵可比,地方的都司,若不是據實奏報,怕也不敢招惹方總兵。”
  弘治皇帝頷首,他料這貴州都司,還真不敢在這上頭作死。
  “巡撫王軾,沒有消息嗎?”
  馬文升嘆了口氣:“王巡撫督軍救援安順,至今未有消息。”
  弘治皇帝眉頭皺得越發深了:“朕有壹種不好的預感啊,哎……”
  馬文升聞言不禁想了想,才字字句句斟酌的說道。
  “眼下的消息,實在過於雜亂,想要知悉事情的真相,貴州那兒,到底發生了什麽,只怕,還需等壹等。”
  弘治皇帝淡淡點頭,嘆氣著。
  “但願無事吧。”
  他話音落下。
  內閣大學士謝遷道:“陛下,臣聽說貴州那兒,巡撫和總兵不和,方總兵抗命,確實沒有起壹個好頭,老臣以為,若是朝廷不聞不問,只恐開了這個先河,將來有人效仿……”
  這是要議罪了。
  蕭敬偷偷的看了謝遷壹眼。
  謝遷這個人,歷來是以剛直著稱的,見誰懟誰,也不管對方的路數,他覺得不合理,就絕不和人轉圜,去年的時候,他壹個遠親犯了法,生生被他彈劾了,這事兒,人盡皆知。
  弘治皇帝面上不露聲色,手指頭輕輕磕著禦案,不置可否。
  劉健和李東陽,則默不作聲。
  “陛下啊,這不是小事。”謝遷焦灼的道:“若是總兵可以擅自抗命,那麽朝廷設巡撫都督軍事,豈不成了笑話?”
  弘治皇帝嘆了口氣,擡眸卻是看向蕭敬。
  “蕭伴伴……妳怎麽看?”
  “……”
  劉健面帶微笑,陛下沒有詢問自己和李東宇的意見,卻是去詢問蕭敬,這意思,還不夠明顯嗎?
  於法而言,方景隆這是違背了國法,此事,說大,足夠殺頭了。
  是以,陛下詢問蕭敬,實則,卻是希望蕭敬說出皇帝想說的話。
  蕭敬也是明白人,不由朝弘治皇帝笑吟吟的開口。
  “陛下,奴婢以為,事情沒這樣嚴重。”
  不管謝遷不悅的目光,蕭敬慢吞吞的道。
  “方家父子,大功於朝,人所共知,再者說了,新建伯獻紅薯有大功,天下軍民,歡喜不勝,這個節骨眼,若是懲罰他的父親,朝野內外,會怎樣妄測,奴婢鬥膽,大抵可以猜到,那些亂嚼舌根之人,會說陛下天性過於涼薄。”
  “法外,不外乎於情理。貴州山長水遠,叛賊猖獗,無論是巡撫王軾,還是總兵方景隆,他們都在為朝廷效命,為陛下分憂,這戰場之上,歷來是瞬息萬變,誰說的清哪,現在就議罪,只會顯得朝廷不近人情,所以奴婢的淺見,是再看看。”
  弘治皇帝微笑著點頭:“蕭伴伴,說的也有道理。”
  謝遷頓時啞了火,無奈的搖搖頭,陛下的態度,已經不言自明了。
  “那就再看看。”弘治皇帝抖擻精神,淡淡開口說道:“不過啊,這方景隆,確實也有錯,下旨申飭壹下吧。”
  “吾皇聖明。”蕭敬搶著道。
  “說起這方家……奴婢倒是想起壹件事來。”蕭敬笑吟吟的道:“這方家父子,允文允武,很令人佩服啊,聽說……新建伯帶著門徒在西山講學,有不少讀書人,如癡如醉,說是什麽新學問,陛下,方繼藩乃是大才,他的學問,壹定很新鮮。”
  “……”
  劉健、李東陽、謝遷三人,臉色頓時變了。
  學問……還新鮮……
  讀書人最是崇古而不推新,用新鮮來形容學問,反倒是妳蕭敬沒學問了。
  弘治皇帝聞言心裏不禁犯嘀咕,新鮮的學問?即便心裏情緒起了波動,可他面上依舊不露聲色。
  “妳下去吧。”
  “奴婢遵旨。”蕭敬笑吟吟的樣子,告退而出。
  他的幹兒子站在殿門前,壹直低垂著頭沒有發聲的機會,便也躡手躡腳的告退出來,壹見到幹爹走遠,他匆匆忙忙追上去,壓低了聲音:“幹爹,不是說了,陛下喜歡啥,我們就喜歡啥嗎?可幹爹為何臨末了,倒打了方家壹耙。”
  蕭敬駐足,回眸,嚴厲的盯著他,嚴肅的問道:“什麽叫倒打壹耙,咱有嗎?”
  “……”
  蕭敬淡淡道:“咱是在誇方繼藩呢,妳懂個啥,說他有學問,也是壞事?”
  “奴婢好像懂了壹點。”
  “懂了什麽?”蕭敬微瞇著眼問道。
  “想要殺人,非當著面笑,這才能繞到人身後去,給他壹刀子。”
  蕭敬背著手,眉頭挑了起來:“胡說八道,忠厚,才是咱的處世之道,再亂說,小心拔了妳的舌。”
  ………………
  “……”
  整個暖閣裏,蕩漾著讓人尷尬的氣氛。
  弘治皇帝也是目瞪口呆。
  這方繼藩,就已經開始講學了。
  還是新鮮的學問。
  這真是臉皮厚到了極致,不知天高地厚了啊。
  在心裏暗自嘆了壹口氣,便搖了搖頭:“這方繼藩,只是玩笑吧,不必當真。”
  “是。”劉健的心情,頗為復雜。
  謝遷想說什麽,最後苦笑,搖搖頭。
  李東陽微微笑道:“陛下說的是。”
  …………
  西山這裏。
  來聽講的人開始增多起來。
  不只是學童,事實上,王守仁沐休了兩天,他的課堂,已經開始人滿為患了。
  起初的時候,是講給那些學童聽,可學童的幾個蒙師,那幾個舉人和秀才,壹直在旁聽著。
  越聽,越覺得這位叫王守仁的庶吉士說的話……有些怪,看似有些無理,可漸漸的,卻又覺得有理。
  這般聽了半個多月,鬼使神差壹般,這幾個讀書人,開始壹堂不落的跑來旁聽了。
  王守仁天生就是個理論家。
  他的道理,總是深入淺出。
  從同理之心開始,講到了大道至簡,再講到了知行合壹。
  壹旦開始授課,他便進入了渾然忘我的境地,也懶得管下頭是不是學童,能不能接受。
  漸漸的,這幾個在此教授學童啟蒙的讀書人,開始將王守仁授課的事傳了出去,倒引起了附近不少秀才來旁聽。
  有人是圖個新鮮。
  有人是覺得離經叛道。
  前者是想湊個熱鬧,卻也被王守仁這新鮮的學問吸引了。
  至少,無論妳認同不認同,王守仁給了他們耳目壹新的感受。
  而後者,則大多抱著敵意而來,來時抱著手,冷眼看著王守仁,想抓住王守仁的論據和錯誤隨時進行反駁。
  偏偏,此等秀才,哪裏是大明翰林庶吉士,歷史上數百年壹出的聖人,活了三十多年,瞎琢磨了大半輩子的王守仁相比。
  三言兩語,便被駁斥的啞口無言。
  於是,更多想砸場子的人來了。
  好在,來再多讀書人,那也只是文鬥,還不至於動起手來,在新建伯的地頭上揍新建伯的門徒,這風險已經和穿越回古代,詩興大發,來壹首的危險性系數還要高上那麽壹些些,想想當著皇帝們面前,如癡如醉的吟唱著秦皇漢武、略輸文采;唐宗宋祖、稍遜風騷;壹代天驕、成吉思汗、只識彎弓射大雕,最後壹句,簡直就是點睛之筆,俱往矣,數風流人物,還看今朝。
  這酸爽……
  其實就算是動起手來,對付這些秀才,王守仁壹個人,即便是赤手空拳,將幾十個秀才按在地上揍也完全足夠了,更何況,還是鬥嘴,嘴上功夫,王守仁也不是吹噓,在座的各位……都是辣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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